第五百七十一章 天底下最大的生意（四）

婉兒笑，看著劉賜另一只緊緊扯著她的手，說道：“胡扯，你看你這只手在幹什麽，少說你把我扯矮了三公分。”

劉賜立馬松開手，說道：“那好，你站直了。”

婉兒嬌笑著，站直了身子，但是這時又是一個浪濤打來，船只又是一陣晃蕩，婉兒站不穩，整個人要滑倒了，劉賜連忙轉過身來迎面把婉兒抱住，兩人大笑著鬧成一塊。

船艙裏上官惠子陪著黃錦坐著，柳詠絮和紅袖則坐在窗邊，她們都看著外面船頭上劉賜和婉兒的嬉鬧，柳詠絮瞇了瞇眼睛，她和劉賜相處了十八天，劉賜哪裏曾經對她這麽歡笑過？

紅袖瞧著劉賜和婉兒那親昵的樣子，她不禁低下頭笑了笑。

柳詠絮看了看紅袖，問道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
紅袖笑道：“看著公子這般開心，自然是好笑。”

紅袖溫婉地笑著，柳詠絮打量了片刻紅袖的神色，她說道：“他對你可不會這麽笑。”

紅袖平靜，笑道：“自然，婉兒姐姐跟了公子這麽長時間，共過患難，自然是我不能比的。”

紅袖頓了頓，又說道：“其實也沒什麽比不比，我們都是公子的人，自是盡心服侍公子就是，能夠幫扶公子，是咱們一同的福分。”

柳詠絮瞧著紅袖，她看著紅袖那溫柔的笑，她著實是覺得有些意外，她沒想到紅袖會這般的“大度”。

紅袖回頭看了看柳詠絮，笑道：“妹妹，你是怎麽想著？”

柳詠絮冷冷地一笑，說道：“我能怎麽想？你們把自己當他女人，我可沒有。”

紅袖沈默。

柳詠絮又冷笑：“你當他會安分在這裏？當他的‘姚公子’，讓你當他的‘姚夫人’？他可不稀得這‘姚公子’的身份，他一心就想著遠走高飛，去過他自由自在的日子，他不會被這些枷鎖捆住的。”

紅袖楞了楞，她笑道：“那我就跟他走，跟他遠走高飛。”

柳詠絮看著紅袖，說道：“你就這麽肯定，他會帶你走？”

紅袖看了看劉賜，劉賜仍在和婉兒嬉鬧著，船只已經逼近錢塘江，隨著浪濤打來，一陣水花濺到婉兒的臉上，婉兒笑起來，拍打著劉賜。

紅袖笑道：“會的，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。”

柳詠絮沈默了，她看了看紅袖那一身華貴的絲綢衣服，今天她們幾個“妻妾”都裝扮得異常華貴，紅袖身上這一身絳紅色的綢服，少說值五百兩銀子。

柳詠絮問道：“榮華富貴呢？”

紅袖楞了楞，問道：“什麽？”

柳詠絮說道：“他遠走高飛了，就不是如今的榮華富貴了。”

紅袖笑道：“妹妹，你一直覺著我是個貪圖富貴的人是嗎？”

柳詠絮沒有否認，只是沈默。

紅袖笑道：“富貴這個事情，多數是命數天定的，貪圖是貪圖不來的，就像我紅袖生來是個卑賤的命，妹妹你出身世家豪族，你生來就含著金鑰匙，我再怎麽貪圖，不是我的富貴，我就得不來，妹妹你家裏遭了橫禍，富貴也是一朝泡影，說沒就沒了，所以富貴從來由天定，即是強求不來，又何必徒耗精神？”

柳詠絮看著紅袖，紅袖這一席話倒是把她說得呆住了。

紅袖又笑道：“生而為人，能貪圖的，也就是那點輕松快樂，我覺著自由自在，憑著本心做事情，只是生而為女子，總是覺著找到一個良人，白首不分離，這最是要緊，也最是實在。”

柳詠絮看了看正在和婉兒嬉鬧的劉賜，皺了皺眉頭，說道：“良人？”

紅袖笑道：“各花入各眼，妹妹，你是個厲害女子，你不覺得公子是良人，這不著緊，你不與我們分一杯羹就是。”

柳詠絮登時冷笑：“分一杯羹？這頂多是些殘羹冷炙，我就是分些貓狗吃剩下的，也不喜歡這點殘羹冷炙。”

紅袖掩著嘴笑起來，說道：“那是最好不過。”

此時上官惠子走過來了，她來到柳詠絮和紅袖身邊，壓低了聲音，呵斥著說道：“你們胡言亂語也得看著地方，黃祖宗就在那邊坐著，你們這麽大聲是說給誰聽？”

柳詠絮吐了吐舌頭，忙不敢說了。

紅袖瞅著柳詠絮對上官惠子那懼怕的模樣，她覺得好玩，她笑著，說道：“知道了，姨娘。”

上官惠子回到黃錦身邊。

黃錦觀察著上官惠子和柳詠絮、紅袖、白芷若的關系，黃錦笑道：“你如今倒真像個姨娘一般了。”

上官惠子低斂眉眼，對著黃錦的姿態仍是和在宮裏面一模一樣，她謹慎地說道：“回祖宗的話，惠子本來就是個姨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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